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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 | 但丁·加百利·罗塞蒂:爱上一个多情的诗人

沉鱼意 弘雅书房 2022-06-12



在但丁·加百利·罗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年轻的时候,他常常犹豫于将来是成为一个诗人还是一个画家,毕竟两者他都很感兴趣。但对于一个天才来说,这样的问题并不会持续很久,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但丁·加百利·罗塞蒂不仅成为了画家、诗人,还是插图画家和翻译家,与亨特、米莱在英国创立拉斐尔前派,影响至今。罗塞蒂也成为了欧洲象征主义的先驱。

 罗塞蒂早年的人生非常美满。出生名门,是意大利著名学者盖布瑞尔·罗塞蒂(Gabriele Rossetti)之子,不仅长相出众,而且才华横溢。在罗塞蒂作品趋于成熟时期,邂逅了被誉为“拉斐尔前派女神”之称的伊丽莎白·西达尔。 这位美貌非凡的女子深得拉斐尔前派画家们的喜爱,成为了许多名画中的模特,其中最著名的要属约翰·米莱的《奥菲莉亚》。为了这个在莎士比亚笔下溺身而亡的角色,她被安排躺在浴缸中数个小时,以至于患上严重的肺病。 


作品最后呈现了濒死的奥菲莉娅惊人之美正在消退的刹那,但这个形象就如一个谶语,早早提示了西达尔红颜薄命——后来她只活到29岁。 


在众多追求者中,她选择了书写动人情诗的罗塞蒂,看来,美女还是喜欢才华横溢的浪漫才子。她嫁给罗塞蒂后,展开了爱恨纠缠的人生。 罗塞蒂是十四行情诗的高手,在戏剧独白和叙事歌谣方面,亦可比肩其文学前辈。他的作品以中世纪文学为滋养,上承浪漫主义,下应唯美、象征、颓废等潮流,观览他的诗作,就像观览一幅十九世纪英诗截面图。他的诗歌富有画意之美,很多作品或是为题画而作,或是配有他自绘的插图。 情到浓处,罗塞蒂为她作了一幅名为《挚爱》的画。画面中,被众人簇拥的西达尔抛却了惯常的忧愁,画家的缱绻深情仿佛投射在了她温柔的脸上,显出的淡淡红晕。 


题材取自《圣经》的《雅歌》和《诗篇》,“良人属我,我也属他;”(雅歌2:16),“她要穿锦绣的衣服,被引到王前;随从她的陪伴童女也要被带到你面前”。(诗篇45:14) 圣经题材使罗塞蒂能够充分展现东方异国情调。除了新娘的装饰以外,她左边的侍女是以桑迪斯的埃及情人为模特的。而在新娘的左下方画了一个黑人小男孩,是为了和新娘白皙的美形成对比。 但希尔达不是一个简单的花瓶模特,她与罗塞蒂交往后便常常跟着他一起赋诗作画。当时,拉斐尔前派最重要的支持人,画评家罗斯金就发现了她的才华,甚至认为她比罗塞蒂更有艺术潜质。 
希达尔


只可惜,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之下,女性画家要受到认可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更令人心寒的是,尽管在希达尔的希冀中,她与罗塞蒂应该是互为缪斯的神仙眷侣,但罗塞蒂却只将她视作一个女人,一个美丽模特,而无情地打压、制约了她艺术家的这一面。 罗塞蒂画了大量以西达尔为模特的作品,在那些作品上,西达尔尽管面容冷淡苍白、神情倦怠,但一头金红色的头发耀眼夺目,似乎暗喻着灵魂在燃烧,这是中世纪风格的理想女性。西达尔毫无怨言,恪守着自己作为罗塞蒂理想之爱的身份,竭尽全力地发展自己的精神力量,以便能跟上她的爱人。 


艺术抱负难以实现的希达尔只能将所有的爱投掷于罗塞蒂身上,可是他却风流韵事不断,还将爱过的女人们一个个呈现在了画布上。不仅如此,在他最主要的三个情人中,有两个还是他好朋友的妻子/情人。 首先是拉斐尔前派的另一位领军人物,威廉·霍尔曼·亨特的情人。这位在亨特看来出身卑微、不够知书达理的情人,在罗塞蒂笔下却成为了旷世美女——特洛伊的海伦。 
特洛伊的海伦


接着是珍妮·莫里斯,她的丈夫威廉·莫里斯是拉斐尔前派的后起之秀,也是罗塞蒂长年的好友。苍白沉静的面容、忧郁沉思的眉宇,她完美地符合了罗塞蒂心目中的理想形象,很快两人便坠入爱河。 
 在这幅作品里,珍妮·莫里斯变成了一位坐在树阴底下,捧着书黯然出神的女子。罗塞蒂在他所配的十四行诗中暗示,这位女子就像枝上的画眉一样,被困在悬铃木浓密的树枝所围成的深闺里。此时夏季已过了一半,树木还依然能抽出新芽,开出新花,只是不如春日那么鲜嫩或红艳。 画中女子也正处于人生的暮夏中,热情还未消散,内心还会萌生各种遐思和幻梦,她就这样坐在望不到天空的阴影里,神思飞到了千里之外,却没有注意到时间正一瓣瓣地打落她手里的红花。 罗塞蒂还有一位丰腴性感的情人名叫范妮,罗塞蒂以薄伽丘的一句诗为题为她作了一幅画:“被吻过的唇不会失去它的鲜美,它会自我更新,就像月亮一样。” 
被吻过的嘴唇


希达尔本就身体孱弱,加之罗塞蒂的花心令她终日郁郁寡欢,沉迷于鸦片,最后因为吞食过量而早早地辞世了。 对此,多情的罗塞蒂无疑是悲痛的,他在此后的许多十四行诗里都表达了对往昔的悼念与感怀,并亲手将所有诗歌手稿放到希达尔的棺材中。 


上面这幅罗塞蒂的名画《命运》就是他在希达尔去世两年后,取材但丁诗作《新生》所作,用但丁心目中的情人贝亚特丽丝来象征希达尔。画面中那温和又哀伤的黄昏之光,给人一种中世纪悲剧神话的凄美之感,同时又不乏温柔的爱意。 

So now the changed year'sturning wheel returns

如今,流转的时光之轮又转回了原点。

And as a girl sails balanced in the wind,

像一位在风中漂流的少女,

And now before and now again behind

忽而向前,忽而往后,

Stoops as it swoops, with cheek that laughs and burns,—

乘着风浪弯腰俯冲,让欢笑染红了面颊。

So Spring comes merry towards me now, but earns

春日,就这样轻快地向我迎来,

No answering smile from me, whose life is twin'd

而我,却不回以丝毫笑意。

With the dead boughs that winter still must bind,

只因我的生命已为枯枝缠绕,永世不得脱离寒冬。

And whom to-day the Spring no more concerns.

今日的春光,又与我何干。

——《荒春(Barren Spring)》

 不过,罗塞蒂当然没有就此结束他的风流史。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几年后他为了将那些埋在棺材里的诗稿发表出来,竟挖开了希达尔的坟墓…… 英国拉斐尔前派画家但丁·加百列·罗塞蒂从亡妻的棺材里取出自己的诗集手稿,一直是“文学和美术史上臭名昭著的事件”(艺术史论家威廉·冈特)。这个秘密并没有随他的意愿被掩盖,反而推波助澜成为那本诗集大热的主要原因。 关于罗塞蒂掘坟的场景,威廉·冈特写道:“海格特公墓的家族墓地附近点起了一个火堆,丽琪(西达尔的昵称)的棺材被抬出地面,诗稿被取出来了。在火光下,丽琪的身体依然完好。取出那本诗稿的时候,它上面还带着一缕金红色的头发。” 不过,艺术才华与人品无关。很多时候,激情四射的艺术家、优柔寡断的文人墨客,就像任性娇纵的孩童一般肆意地生活,而这不该干扰我们对他们艺术的欣赏。 罗塞蒂后来依然主要以女性作为创作对象,出现了标志性的“罗塞蒂的女人”。这些美丽的脸庞与柱状的脖子,厚重的头发,伤感的眼神和充满感性的嘴唇,都让他着迷不已。罗塞蒂的余生都花费在了这一系列的创作当中。 



威廉·冈特在《拉斐尔前派的梦》里写道:“罗塞蒂的头脑和行为一直都非常复杂难解……因为罗塞蒂始终具备了一种能力,即让自己同时生活在五六个世界里。” 罗塞蒂这个居住在英国的混血意大利人,口若悬河,率性而为,魅力十足,具备使理智让位于情绪的能力——对大多数英国人而言,那的确是一种能耐。罗塞蒂和板正的威廉·汉特、小天才约翰·米莱斯共同发起了拉斐尔前派,并且把这个成立时毫无纲领,只有一腔热血和无数主张的松散艺术团体,变成维多利亚时代一场浪漫又浪荡的寻梦旅途。 以一种奇特的魅力,拉斐尔前派辐射了当时的艺术和文学圈子,年轻艺术家们向古板沉闷的英国学院艺术发出反对音。拉斐尔前派,尤其是罗塞蒂本人,对中世纪事物有着极为强烈的怀旧之情,如同对当时主宰学院的工整规范的古典主义的一种反叛,宣称追求欧洲中世纪艺术里的浪漫成了这群艺术家的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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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编  《弘雅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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